身背“汉奸”之名,50年前的今天周作人寂寞地离开了人间
2024-01-07
就这样,他写着未必真心想要写的文章,译着不确定何时才能发表的作品。仿佛过上了和从前一样的平静书斋生活,却是从五四时期的弄潮儿,变成了新时代的零余者,一直处于压抑与畏缩的状态。
但1938年2月9日,周作人出席了日本军方背景的“更生中国文化建设座谈会”,虽非正式“出山”,消息传出,还是引来一片谴责与劝诫之声。茅盾、郁达夫、老舍、胡风、丁玲等十八人发表《给周作人的一封公开信》,表态“民族生死关头,个人荣辱分际,有不可不详查熟虑,为先生告者”,“一念之差,忠邪千载,幸明辨之”。根据唐弢的回忆,这一事件更是在青年中造成一种“被原来信任过的人欺骗了、侮辱了似的心情”。
1938年8月,周作人又收到身在英国的胡适寄来的一信,信中乃是一首诗:“臧晖先生昨夜做一个梦,梦见苦雨斋中吃茶的老僧,忽然放下茶盅出门去,飘然一杖天南行。天南万里岂不太辛苦?只为智者识得重与轻。梦醒我自披衣开窗坐,有谁知我此时一点相思情。”“智者识得重与轻”,如此恳切之言,周作人亦有所动,但在回诗中他还是表示:“我谢谢你很厚的情意,可惜我行脚却不能做到,并不是出了家特别忙,因为庵里住的好些老小。我还只能关门敲木鱼念经,出门托钵募化些米面……”
身边学人大半南下,周作人一再重复携家眷南下之艰难,显然不能成为充分的理由,更何况友人们的关切与劝诫已构成不小的力量。真正可作为原因的,大概还是他一贯退后的处事态度,和对战事的迟疑与悲观。